瓦格纳华丽转身1080度后，大家还晕着呢，但也都在狐疑：普里戈仁去哪了？

按照普京的新闻秘书普斯科夫的说法，在卢卡申科的调解下，瓦格纳人员回营，普里戈仁同意去白俄罗斯。

瓦格纳人员确实撤离了罗斯托夫，普里戈仁确实离开了俄军南方司令部，但至少36小时没有露面。这对喜欢抛头露面的普里戈仁很不寻常。

(资料图)

在各方询问下，普里戈仁的办公室只说转达了各方询问，动向将由普里戈仁本人宣布。白俄罗斯宣称普里戈仁不在白俄罗斯，也没有他的消息。

一句话：普里戈仁消失了。

普斯科夫在发布新闻的时候还说到，对普里戈仁和瓦格纳人员的刑事诉讼撤销，未参与事变的瓦格纳人员可继续与俄罗斯国防部签约。这也留下问题：参与事变的瓦格纳人员何去何从？

瓦格纳是有自己兵营的。不清楚是在俄罗斯境内，还是在乌克兰境内俄军控制区。很有可能普里戈仁和瓦格纳参与事变的人员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兵营。在瓦格纳停止向莫斯科前进、回师兵营时，没有任何俄军会拦截，但回营之后是否有俄军逼近控制就不好说了。在前线兵力紧张的现在，很可能并没有，动作也没有那么快，更不想在后方造成火并。但长期下去，俄军很难对曾经谋反的武装集团置之不理，某种形式的解除武装是必须的。

很可能的结局就是：未参加事变的瓦格纳人员打散，编入俄军战斗序列，作为精锐突击队使用，但不再作为完整的重兵集团存在。参加事变的瓦格纳人员放下武器，跟随普里戈仁前往白俄罗斯，避免未来的麻烦。

问题是，白俄罗斯愿意收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“非武装人员”吗？普里戈仁一个人到白俄罗斯好办，带上几千富有作战经验的亡命之徒，白俄罗斯未必愿意。

普里戈仁和参与事变的瓦格纳人员也未必愿意放下武器，没有虎狼会自愿被拔牙剁爪的。武装抵达，那白俄罗斯更不可能接受。然后呢？

有人开脑洞：普里戈仁带着人马转战白俄罗斯，从那里继续与乌克兰战斗。

普里戈仁和瓦格纳的狂热分子未必不愿意，但白俄罗斯肯定反对。

白俄罗斯与乌克兰有很长的共同边境，白俄罗斯边境到基辅最近距离只有100多公里，第一阶段俄军进军基辅的主要轴线就是从白俄罗斯出发的。穿越切尔诺贝利并不是太大的问题，既可以绕道，也可以直穿无人区。残余核辐射已经降到很低，否则不可能开放旅游，现代装甲车具有核生化防护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，穿越的时间也不会多长。

问题是：白俄罗斯并不想直接卷入战争。白俄罗斯的经济、社会比俄罗斯还要脆弱，没有顶风作案的理由。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纠纷是老大和老二干架，没有老三太大的事。帮老大暗戳戳在老二背后捅一下是一回事，直接跳进场子大打出手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
至于放纵瓦格纳从白俄罗斯出发找波兰、立陶宛和拉脱维亚的麻烦，那更是想多了。白俄罗斯没有疯狂到直接挑战北约的地步，更是没有必要。但是把武装的瓦格纳残余放进来，白俄罗斯还真有可能被拖下水。而且这帮子有武装叛乱前科的家伙在白俄罗斯再度作乱，鸠占鹊巢的话，白俄罗斯根本压不住。这事卢卡申科不干。

还有谣传和分析：白俄罗斯与俄罗斯关系太密切，普里戈仁可能不放心，而是借到白俄罗斯前往第三国。这当然不是不可能，但有哪个第三国愿意收留普里戈仁呢？

西方是不可能了，中亚国家也没有这个胃口，中国更不可能。亚洲、非洲、南美国家？凭什么人家就要收留普里戈仁？普里戈仁是个危险的政治人物，收留要消耗高昂的政治成本，主要还未必来自俄罗斯，更可能是国内的反对。问题是收留了有任何好处吗？拿破仑当年流放到圣赫勒纳岛，现在人们可能在地图上狂找，这岛子在哪？现在谁管着？能不能把普里戈仁弄到那里去？

普里戈仁也未必愿意放下武器、孤身一人前往任何地方。他知道自己遭很多人的恨，离开俄罗斯后，支持他的人反而保护不了他了。真想去白俄罗斯吗？不去又怎么办？

俄罗斯官方媒体宣称，对普里戈仁的刑事调查依然在继续。这出乎人们的意料，但又不应该太出意料。继续调查是为了弄清真相，弄清相关的人和事，但不等于弄清后一定要起诉。这样大的事，为了民族大义，不起诉是可以的，但糊里糊涂就过去是不行的。

参与事变的瓦格纳人员是一样的问题。他们连白俄罗斯都没有说过愿意收留。留在俄罗斯，放下了武器，流散各地，那真是前途未卜了。

但不放下武器，又怎么办？瓦格纳作为完整的战斗兵团肯定要解散了。现在回营没事，但长远来说，既不能作为战斗集团再次得到使用，更可能切断补给和弹药，然后呢？再次叛乱？

有意思的是，普京在电视讲话后也消失了，那还在瓦格纳掉头回营之前。西方猜测普京“逃离”莫斯科，甚至有普京专机的呼号为证。

普京专机的密级比核轰炸机都高，怎么可能从无线电呼号里就能确定动向？在这个时候，普京不是没有可能离开莫斯科，但更可能是在谋划接下来怎么办，根本没有时间抛头露面。极端一点，一高兴，多喝了两杯，正在呼呼呢。

说实在的，普京接下来的头疼非常多：

1、前面已经从普里戈仁和瓦格纳参与人员的角度谈到他们的“后事”，普京肯定也得想这事

2、未参与事变的瓦格纳人员的和平改编问题

3、绍伊古和格拉西莫夫的去向问题。一方面，现在换将在政治和军心上非常不利；另一方面，不换将可能更加不利。这事不容易想清楚

4、如何向公众解释瓦格纳的坐大和普京自己的领导责任问题

5、如何确保国内的继续政治稳定和确认公众、官员的支持

至于如何向公众解释乌克兰战争的问题，这可能不需要太多的新说法，估计也没有太多的新说法。

公众和官员的支持可能也需要时间确认，但从到现在为止的各方对瓦格纳兵变的反应来看，普京应该欣慰：支持稳定和团结的力量占压倒多数。

在瓦格纳兵变之前，俄罗斯到底有多稳定，可能谁都心里没底。普里戈仁也试图捅破脓疮、浑水摸鱼。他是狂热的好战分子和极端民族主义者，竟然质疑战争和试图争取反战势力的支持。但俄罗斯公众和各阶层明白：不管战争为什么爆发，现在已经打成这样，俄罗斯只有坚持下去，直到对俄罗斯有利（至少是不至于不利）的终局出现，否则就是俄罗斯的第三次崩溃和瓦解。谁都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。

西方不断宣称，瓦格纳兵变暴露了俄罗斯政治的裂痕，严重损坏的普京政治信用将促成俄罗斯政治改组。这是对俄罗斯政治的西方解读带来的必然结果。瓦格纳兵变确实是普京政治生涯最大的挑战，但结局未必如西方所愿。

一直有说法，俄罗斯的领导人只有非常强势才能镇得住，普京也一直以“强人”、“硬汉”形象出现。但瓦格纳兵变后的民意似乎指向另一个现实：普京是俄罗斯政治现存的最大公约数，是最现实的还能把俄罗斯捏起来的政治领导人。对于俄罗斯来说，现在正是稳定压倒一切的时候。而且这不是自上而下的强权维稳，而是上下同心的人心思稳。

西方也质疑普京是否对普里戈仁的反叛善罢甘休，认为这不符合普京的个性，不符合俄罗斯的民族性格，也有损普京的执政威信。但从人心思稳的角度出发，就不难理解了。普京杀伐决断，但不是睚眦必报的人。土耳其击落俄罗斯作战飞机后，谁都认定普京会立刻报复，但普京没多久就与埃尔多安握手言和了。普京对于“不能四面树敌”和俄罗斯人心思稳比谁都明白，现在俄罗斯公众自己也明白了。

普里戈仁去哪了？普京去哪了？都在憋招呢。